新冠三年,我们经历了什么?(上)

一个健康的社会不该只有一种声音,不同意利用公权力过分干预
观察者 Jan 31, 2023
编辑:影子;校对:纸飞机

2020 年 2 月 27 日,一款由 Ndemic Creations 开发商制作的游戏《瘟疫公司》(Plague Inc.)因违反违中国法律内容在 App Store 中国区遭下架。该游戏于 2012 年发布,获得 IGN 当年年度游戏奖的“整体最佳战略游戏奖”第二名。在游戏中,玩家扮演病毒角色,创造并控制病毒、微生物、寄生虫等向全世界传播,以感染全人类为最终目的。游戏内容本身没有什么问题,但问题出在一位玩家的游戏 MOD(游戏模组)。

在 2015 年 1 月的时候,一名 Steam 玩家制作了名为“冠状病毒”的 MOD 应用在《瘟疫公司:物竞天择》(该游戏的 PC  版,上架于 Steam),其 MOD 的背景设定为 2020 年新型冠状病毒变种在中国的出现。回到现实世界,该时间点,“新型冠状病毒”已然在全球各地蔓延,而这一切的起源要从 2019 年年底的中国武汉说起。

零号:华南海鲜市场病患

2019 年 12 月 12 日,距离武汉华南海鲜批发市场(下称华南海鲜市场)仅有 200 米的武汉市优抚医院门诊部接诊了一位病患,表现症状仅为干咳。该病患自称是华南海鲜市场的商户,因隔壁商户的数位员工连续几天高烧不退、干咳,后担心自己被传染,故前来就诊。16 日,武汉市中心医院南京路院区同样接诊了一名来自华南海鲜市场的病患,该病患为该市场的送货员,65 岁,在几天前出现高烧,体温高达 39.1℃,但无干咳、鼻塞、呼吸困难等症状,因服用阿莫西林、奥司他韦、乐松片等药物后无好转,当天被移至急诊科。18 日,该病患的拍片结果呈现“双肺多发散在斑片状模糊影”,院方初步判定为“感染冠状病毒”。22 日,该病患被转到呼吸科。25 日,该病患被转诊至武汉同济医院。

12 月 26 日,距离武汉市中心医院 4 公里开外的湖北省中西医结合医院也出现 3 例类似症状的病患,其中 1 例为华南海鲜市场某商户的母亲,需经常给儿子送饭,院方诊断为“不明原因异常肺炎”,该院的重症医学科医生张继先在次日将(病患)情况上报给武汉市疾病预防控制中心(下称武汉市疾控中心)。同天,武汉市中心医院由于无法确认第一例病患的病因,便将该病患的肺泡灌洗液样本寄送给广州的一间实验室。27 日,类似症状的病患在武汉市中心医院出现第二例,该病患因在当地诊所治疗一周无好转,便前往该院就诊,值得注意的是该病患并非来自华南海鲜市场。当天,武汉市疾控中心派出工作人员前往湖北省中西医结合医院对 3 例病人进行流行病学调查和检测。也是在同天,广州的实验室确认寄送样本为"新型冠状病毒",并向武汉市中心医院告知结果,与此同时,还寄送了一份病毒样本前往北京。28 日,武汉市中心医院后湖院区接诊了 4 例来自华南海鲜市场的类似症状病患。29 日,湖北省中西医结合医院再次出现 4 例类似症状病患,均来自来华南海鲜市场。当天晚间,4 例病患转诊至武汉市金银潭医院。

武汉华南海鲜批发市场,拍摄时间为 2020 年 1 月 11 日。Noel Celis/AFP

12 月 30 日,人们的视野更多聚焦在震惊全球的 “基因编辑婴儿” 一案,当天,深圳市南山区人民法院对该案进行一审公开庭审。不少媒体记者对此事进行跟踪报道,该案亦是全球首例。另一边,华南海鲜市场已有 7 名病患被确诊“不明肺炎”或感染“冠状病毒”,但该市场大部分商户仍正常营业。此时,距离第一例确诊病患出现已经过去两个礼拜,武汉市中心医院急诊科主任艾芬在拿到(第二位病患的)化验单时,看到上面标注有“SARS 冠状病毒、绿脓假单胞菌、46 种口腔/呼吸道定植菌”等字样,艾芬便将情况上报给医院的公共卫生科和院感科,这份化验单也被艾芬拍照,之后传送给了私下询问的大学同学。当天下午,该院的眼科医生李文亮收到同事发给他的信息,一张标有“SARS 冠状病毒检出〈高置信度〉阳性指标”等字样的临床病原体筛查结果图片和 1 段时长 11 秒的肺部 CT 视频。李文亮随即转发到名为“武汉大学临床 04 级”微信群里,李文亮还在群里反复强调信息不要外传,但图片和视频还是被他人转发。事件至此,“武汉出现不明原因肺炎病人,疑似 SARS”已在网络上传开。

12 月 31 日,武汉市卫生健康委员会(下称武汉市卫健委)发布通报,内容称“近期部分医疗机构发现接诊的多例肺炎病例与华南海鲜市场有关联,目前已经发现 27 例,其中 7 例病情严重”。发布通报的同时,武汉市疾控中心派出工作人员便衣前往该市场进行实地调查,而少数的内地记者也聚集到此,此时的工作人员对“不明肺炎”一事闭口不言,针对现场记者的提问,也被回应“无可奉告”。当天晚间,武汉市卫健委向武汉市中心医院发去通知,表示如果信息(指流传内容)泄露导致民众的恐慌,相关部门将会依法追究泄漏者的责任。1 月 2 日,艾芬、李文亮等人在当天多次被叫去医院监察科,纪委书记和监察科人员对其反复问话,最后艾芬被口头斥责,李文亮等人则被要求写一份自我批评做为院内处分。院方也迫于压力要求医务人员之间不许公开谈及该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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